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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只是夢...所以不合理也是正常的XD

 

  那一日,天空乾淨得出奇,幾絲雲絮飄飛而過,在花林灑下淡淡的影子。

  當他從滿天落英繽紛中走來,像是帶來了整季的春色,隨著喧鬧的風而來,然後站在她的面前,櫻有一瞬間的失神,幾乎要認為他是春神的化身。

  男子揚起悅耳的聲音,對她說,「原來銅鳳在妳這。」

  「因為鳳鳴嗎?」

  就是這句不假思索的回答,成為他倆緣分的開端。

 

  銅鳳,又稱銅風。當風吹過中間的小孔,會發出鳳鳴聲,雖然用來做為風水石,外型不很起眼,卻有很好的擋煞避邪之效,並且能帶來吉兆。因為鳳是百禽之王,安著銅鳳的地方往往一片安寧,草木和諧。

  流傳到後來,作工越發精緻,連座檯都一併設計得美輪美奐,乍看之下樸素無華,可從選材打磨到雕刻,那個勞師動眾真不是蓋的。漸漸的,銅鳳變成達官貴族才用得起的象徵。

  再後來,這樣低調又低調,竟讓銅鳳幾近完全失傳。

  至於這個商人是如何得知的?

  「我不想知道。」櫻回得冷淡,繼續紮著辮子。

  「問嘛,」男子滿臉笑意,「也許我會透露也說不定喔。」

  她覺得有點煩躁。

  「櫻還是一樣冷漠啊。」

  相遇那時候,她說,「你就是那個商人?」

  「春,我名為春。」果然人如其名,卻只有一瞬間。

  因為她的西雪殿平時是不給人出入的,除了桃馨以外,就這個初來乍到便擁有特權的無禮之徒。白天是桃馨的炫耀兼抱怨,等她離開,這個人就會神態自然地冒出來,即使不久前談論的主角是他。

  這張臉,她已看了一年。不遜於族人的精緻容顏,總是帶著笑意在她附近轉悠著,在某種意義上和桃馨一樣纏人,然後總是被她冷面以對,可他仍一副不在意的賴皮樣,她若無視,他就刻意擠到她眼前;她專心紮辮,他便故意挑斷皮繩,看她的長髮飛瀉於地,欣賞她因惱怒而酡紅的臉龐。完完全全破壞當時她對他的印象。

  無賴!無賴!無賴!討人厭的無賴!虧她起初還以為他是春神!

  於是櫻的表情越發冷若冰霜。

  但是,她自己是知道的,只有在和春談話時她才會露出難得的笑容。

  雖然煩人,可是春畢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談話間言之有物,有時也會說說他過往旅途中的奇聞軼事,在櫻的生活中添了幾筆色彩。偶爾春也會帶點稀奇玩意兒給她,每件物品,都有它的故事。每天每天,更熟悉彼此一點。只要她笑著的時候,春的笑意更是燦爛得奪人心魄。

  可那些玩藝她從來都不收。

  但她不知道,他擅自地將銅鳳安在殿裡某處。

  有次櫻試探地問,希望能復原胭脂盒上的彩繪。她會主動要求,知道這是她心底最掛念的事,春一口就答應了。隔天就火速送到她手上,見她愛憐地撫著盒身,春的心,滿滿地感到饜足。

  其實作為行腳商人,他滯留在同個據點已然太久。但是他也說不上來,有什麼令他割捨不下的?為何是這裡?為什麼非她不可?

  也許,他和桃馨是一樣的。這樣惹怒櫻,只為看她除了冷靜以外的表情,希望她能多在意自己一些。

  僅僅在這個時候,才覺得她的眼中會有自己。

 

  自從春在皇宮住下後,桃馨不再對她任性耍潑要這要那的,西雪殿暫時安寧了點。但她得了新歡,都會寶貝似的拿來獻寶,像是怕人不知道她有多麼受寵。

  唯有春那樣棘手,一推一托,就避她避得乾淨,半點不沾手。於是桃馨最大的注意力都在春的身上,每天都想著怎樣拉近與他的距離。

  這樣也好。不要再來挑戰她的底限就好。(櫻完全沒想到她對春也是這樣。)

  只是老天不給人順遂日子,像是在看他們笑話。

  這天等桃馨的身影一消失在殿門,春立刻在寢室出現,臉上依然平和,氣氛卻讓櫻說不出哪裡怪。

  她含著筷子模糊地問,「來了?吃過晚飯嗎?」

  春沒說話,見她紮得整整齊齊的雙辮,只覺得一陣沒來由的惱怒,揚手就將她的辮子鬆開來,瞬間散了一地青絲。

  「你做什麼?」動了她的頭髮,櫻也火了。

  「妳從來都不喊我名字...」春卻軟軟地笑著,易逝如流星,失去平常的光輝燦爛,摻了點苦澀。

  見他這樣,櫻也不好發作了。只好認栽地重新紮好辮子,春卻一把抱住她,臉埋在她頸窩,看不清表情,聲音帶點慌張無措,「一下就好,借我靠一下...」

  小心翼翼地,櫻安慰的拍了拍他,「讓我把頭髮紮起來好不?」

  「不好。」他的聲音悶悶地從肩上傳來,「藏起來做什麼呢?天天紮成辮子也不會變捲,我就喜歡妳這樣,像洋娃娃似的。」

  真不知道該說他是敏銳還是沒神經。這樣大辣辣地說出她最介懷的,讓她差點想破口大罵。但是...他一下一下摩娑著她的長髮,極其溫柔地,又讓櫻感到喉頭緊縮,說不出話來。

  最後櫻只是翻了翻白眼,「我不是,桃馨才是。」敢情每回妨礙她梳頭,就是為了欣賞?

  「她不是。她就個被寵壞的小姐。真以為妳就比她平凡?不對唷,整個皇宮的櫻花都是八重櫻,妳就該穿著最華貴的九重雲紗,是這個皇宮迂腐的傳統掩著妳...」春抬起頭,深深的看著她,「若我說要帶妳走,妳願嗎?」

  被炸得七葷八素的櫻還呆呆的,「什麼?」

  「...今天國主差點封我為駙馬了。我不想當。」

  櫻愕然。眼前這張臉竟遙遠而陌生起來。是啊,她一直都知道,他這樣精緻的外表,襯著氣宇軒昂的身形,既親切卻又圓滑的手段,雖是商人卻沒有沾染上一絲銅臭味,博學多聞又健談,有誰不喜歡?他常跑西雪殿又怎麼了?只不過是她不吵不鬧。她差點忘了,原本他就是要當桃馨的駙馬...

  這副懷抱,忽然熱燙得令人想逃離。

  「停。」他輕輕覆上她的眼,遮蔽那樣逼人的視線,復又放開。「那都不是我本意,我想要的從來只有妳。妳只要回答我願不願就好。」

  「我想去...」她的聲音,細碎得幾乎聽不見,「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當他們站在目的地時,櫻簡直驚豔得不能自己。長長的階梯連綿直到雲際,幾乎要上達天聽,望也望不盡,上頭覆著厚厚的白雪,像是天人們返家的歸路。兩旁的扶手露出雕花的一角,為這副景象添了些古典韻味,壯麗得不似人間風景。

  但櫻終究回過神來,握著春的手略略放開。

  「別逃。」春將她牽得更緊,「國主那兒我已處理妥善,他不敢追來的。」

  帶著她踏在雪上,試探地走了幾階,感受這北國沁入心脾的凜冽空氣。看她小口小口地呼吸,不停地四處張望,像個對什麼都好奇的孩子,臉上漸漸有了不同表情,或驚喜或雀躍,都令他留戀不已。

  他真想留住這一刻,永遠永遠,都不要放手。

  怕溫度太凍,春擁著她飛躍而上,階梯的終點有棟小小的石屋,房前有座精巧別緻的座檯。

  「是銅鳳?」開懷讓她的嗓音提高一度,難得地帶點活潑的氣息。

  「對。」進了屋,春輕輕地放下她,地板是沉穩的實木,傳來陣陣溫暖,「喜歡嗎?」

  這棟石屋,是他在旅途之中用來休憩的別院,簡樸的一廳二房,還有一間小小的廚房,平常沒有使用的時候,也僱了人來清掃。這下反倒成為主屋了,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如果就這樣住著,似乎也不壞。

  櫻正忙著一一巡視著,然後逕自感動,沒有空閒理會他的問題。這樣的反應讓春有點兒失望。沒有擁抱,沒有親吻,起碼也要道聲謝啊。

  但是她喜歡。這比什麼都要好。

  而他最喜歡的是,沐浴過後的櫻,赤著足,坐在特製的柚木躺椅上,神情慵懶地等著他替她梳髮。

  櫻的頭髮真是柔軟而滑順,一綹一綹,都像極她細膩易碎的心思。

  那天春整頓好她的寢室,看她安穩地睡下後,就在踏出房門的那刻,聽見她傳來模糊又矜持的「謝謝」。

  他緩緩地笑了。

  反正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續

 

 

  看吧看吧,超掰的。

  而且我本來大約兩天前就要在整點發文的,只是都被我娘抓去夜遊當司機囤貨練手感。

  總之,大約還有一篇,而且我已經開始找死想挖別的坑了...(自毆五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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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錦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