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淺在心頭

　　小時候長得比她還嬌小的堂哥，現在已經高過她了。不僅如此，那瘦削的雙肩如今也變得寬闊。

　　雖然他不是她的親生哥哥，但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哥」這個稱謂一直沒變。

　　童年是她們最親的時段。她記得那年的夏天，天氣悶熱得無法忍受，大家都心浮氣躁，為了搶芒果，他們兩個打了起來。

　　因為輸了加上芒果被搶，她嚎啕大哭。剛吃完芒果的他，拍拍兩手，表情有些不捨，下一秒拉她起來，掌心黏黏的，還帶有芒果香。她看著他，破涕為笑。


　　
　　經過這些年，他皎好的面容、挺拔的身形和悅耳的聲音，都為他帶來好人緣。在她眼裡，他只是更加不近人情罷了。小學時候被人欺負的他，還需要她的幫忙，她覺得那樣的他好多了。知道他並不完美，她有被需要的感覺。

　　「哥。」

　　他不理她。不知何時，他已經不允她在公開場合這樣叫他，她懂他的用意。但她寧願不懂。

　　「...知詠。」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她要講什麼。

　　「跟我爸講我晚點回去。」她不敢往前，音量提高一度，話一說完，他馬上邁步，她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正如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為什麼喊你『哥』？」

　　「又不是在叫我。」

　　她跨出的腳步突地頓住，酸意在心底慢慢形成，誰都可以忽略她，唯獨他不行。

　　難道他忘了從前？他真的要離開嗎？

　　豆大的淚珠凝聚在眼眶，然後狠狠落下。

　　回到家，他略過她。

　　又來了！好像他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家，徹底否定這裡的一切，就連學校畢業典禮，他一滴淚也沒流，好像他對這裡沒有任何留戀。

　　莫名的情緒在心裡翻攪，她不予理會，激動地扯住他袖子，他疾行的力道止不住，步伐打滑，站穩後他悻悻然回頭，「怎了？」

　　面對他怒目相視，她有些怯懦。猶豫一會後，她才開口說，「記得指紋怎麼來的嗎？」

　　「妳我都不再是孩子，那些荒謬事就別提了。」他甩開她，再度離去。

　　這樣的他，讓她心寒。回想幼時他和她一直都很親近。有次她貪玩，在爸爸車上隨手拿起點煙器，手指因而被燙傷，他見狀也在自己的指上烙下印記。那時她一直認為是被那一圈一圈的東西燒出來的，雖然指頭很疼，但她很驕傲。他的指紋，和她是同一天出生的。

　　「哥...」

　　她不知道，心痛的原因是什麼。但是他們已然瀕臨陌生的邊界。再一步，就從此不相干。


　　他開始早出晚歸。明明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見到他的次數卻寥寥可數。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麼出色的哥哥身邊有個她，對很多女生來講，是個阻礙。她還一味以為，這是種特權。後來，她才明白，這是種悲哀。

　　即使如此，她仍不願過沒有他的日子。

　　大部份的時候，他待她是好的。但是大家都覺得她傻，因為他的溫柔，只顯露在無人的時候。

　　是幻覺嗎？他居然出現在書局？她脫口喊住他，「哥。」

　　他突然回過頭，眼裡有警告意味，提醒著她該守的規矩。但他重新面對他的女伴，目光又變得溫和。

　　「欸，那是你妹妹？」

　　在她準備轉身離去，那女人突然出聲。

　　「堂妹。」他不多做解釋。

　　「一起逛逛吧。」

　　她愣愣地看著那女人，再看看他。結論是，她不敢。誰敢在這可怕的男人旁邊當電燈泡？

　　她想離開，他卻以眼神要她留下。她覺得不妥，再望向那女人，她的眸子閃著嫉妒的火光。

　　嫉妒？

　　她想起來了。以前欺負她的女人，都是用這種眼光看著她，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想置她於死地...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替她解圍。

　　不堪的過程，打開上了枷鎖的心門浮上來，那些殘酷的回憶，再一次向她襲來。她，不是早就忘了嗎？她答應過他的。她揪著心口，癱坐在地。

　　「哥...」

　　他走過去，單手將她架起來，頭也不回地撇下他的女伴離去。他一直都知道，她靠近他會受傷，那他寧可見不到她。只是現在，留在她身邊似乎對他們都好。

　　「哥，別走...」她不願閉眼，怕回憶浮現也怕他拋下她。

　　「嗯，我不走。」這個家，這一切，他不會再漠視了。


　

　媽呀，六年前的文筆好可怕！但我現在也懶得修，有空再來重謄一次。大家忍著點不要挑我語病

　這篇只是要鋪下一篇的梗...好啦要說是混版面也行(挖鼻孔)

　那、那個鄙人最近有點雜務眾多，電腦又壞了，整個好勞心勞力啊...

　掏心者會努力補完的...>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