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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台北街道,霓虹閃爍,像是打翻了珠寶箱,散落滿地璀璨。
匆匆停好車後,她信步走入偌大的建築物,光明又輝煌,像是在夜空之下的綠洲。
光潔而寬闊的大廳上,一字列開的手扶梯氣勢磅礡地佇立其中,乘載著來往人潮如流又似鮭魚迴游,明亮的不鏽鋼反射一絲冰冷,為這擁擠的景況注入了唯一的感知溫度。
空蕩蕩的一樓,除了四座手扶梯外什麼都沒有。
好冷。
她這才發現,所有的人都是面無表情的。
踏上手扶梯後,她不太願意走入人群,打算另擇他路--也許是恐懼使然。於是熟練地旋入地下廣場,泛著各式各樣的香氣撲鼻而來,這裡比起上面熱鬧許多,人聲嘈雜而溫暖,令人安心。
明顯放鬆許多的她,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卻沒有打算多作停留,穩穩地步過廣場。
穿過一道門,眼前的手扶梯向上,與上層的目的地相同,寬度卻只容得下一人,並僅保留雙向。窄且高的空間裡,只有筆直狹長入天的手扶梯閃著銀色的光芒。
上與下,左側與右側,她數不清自己與多少人錯身。
世界上有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汲汲營營,有人庸庸碌碌,有的人卻是身無長物。
分神想著,一個拖著行李箱的人從她身旁擠過,一道白影跟著一閃而逝。
她沒有不悅,只是慢了好幾拍才意識到:那弧白影,是她的手機。
等等啊。她以為自己用盡全力大喊,但那個人沒有回頭,眼看與那個人之間的距離站滿了人群,她又不敢貿然追上,只能祈禱手扶梯快快到達終點,或者,快點通過什麼可以著陸的地方,那麼她就能夠追趕而上。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層,卻追丟了那個人的身影。
人來人往,她只覺得迷茫。
無計可施之下,她想到求助於警衛。熟門熟路地穿過手扶梯下方,在走道盡頭有間監控室,小小的空間擠滿了穿著深藍色正式制服的男孩們,乍見到她,全都以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瞅著她笑。
當下她知道,這些人不會幫助她。
忽然眼角餘光有道人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即使她使勁全力狂奔,他的速度仍快得令她追不上,慢慢地遠了。
啊--!情急之下她扯喉大喊,喊得聲嘶力竭,這次倒順利引起那個人的注意了。
把-我-的-手-機--還-我!她把手掌圈在嘴邊喊著。
那人疑惑,脣形無聲開闔。手機?
把-我-的-手-機--還-我!
這次那人懂了,朝自己身邊找了找,然後順勢拋給她。
她欣喜若狂地急急伸出手,卻以一指之差漏接。看著手機墜落的時候,她的臉上還凝著滿滿的笑意。
啪、啦!
落地的那一瞬間,啪啦聲響得好脆耳,原本的嘈雜此刻卻戛然而止,週遭像處於真空般的寧靜。
胸口炸開的痛楚來得突然,令她不禁緊緊皺起雙眉揪著前胸,即使這麼用力,那種感覺還是盤據在她心頭。
她的心,痛到碎了。
啊啊--!
我的手機,我的心。她顫巍巍地捧起碎裂的手機,思緒也如裂帛殘破不堪。
誰來幫幫我啊?
有誰來幫幫我啊?
沒有人,沒有誰。眼前那個人影在物歸原主後就已離去,那些監控室裡的男孩仍然對她不理不睬,來來往往的人群更沒有人停下他們的步伐。
啊啊啊--!
她不斷不斷哭嚎,聲音卻像被吸入真空,無聲無息,只有看不見的眼淚快要將她湮沒。
撕心裂肺的痛讓她漸漸停下動靜,直到一道人影緩緩步入她的視線。
來人的氣質溫和如玉,乾淨的短髮僅至耳際,剪裁合宜的淺灰色襯衫令他顯得幹練,手扠褲袋的動作卻中和了那股犀利,臉上淡淡地帶著笑,沒有太多情緒。他彎腰拾起她掌中的殘骸,動作很輕很輕,夾著淺淺的嘆息。
可惜了。只要恢復原廠...只是可惜了那些回憶。
不要原廠。除了原廠。拜託你。她困難地將話吐出唇邊,然後聽見他的笑,像是反駁她的稚氣。
只有這個辦法。他的臉在笑,卻傳達不到眼裡。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誰叫妳不愛惜、誰教妳沒保護徹底、誰叫妳終究選了這個--
易碎品。
(完
這是最近頻率眾多的一個夢。場景很熟悉,以前就夢過一次。
開場的手扶梯在夢裡面像是百貨公司大廳裡四處打著燈光那樣閃閃發光,地板是潔白無瑕的磁磚,四座並排卻只有一座向上,其餘往下。
然後其實開車那段我還載著我媽,但她停車去了,所以故事裡未多贅述。
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做這個夢,陌生人的臉孔、無邊無際的手扶梯、冷漠的男孩們,和最後以為是救星的男人。
只記得那份心痛如絞的感覺很清晰,還有不要原廠這句話XD
大概是想到心痛而死、心碎而死這類對白。
不過說真的,從小鴨到桃園展出之後,我幾乎是兩天一夢,不記得的更是不計其數,有時間理好頭尾再慢慢補上。
最後,我滿需要解夢的。